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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的霞光——读《碧海红霞》


      《碧海红霞》是湛江市霞山区在建区20周年时出版的作品集。

      碧海红霞,意境深远,明丽夺目:大海碧绿无垠,红霞光焰万丈。这是霞山所临的圣地,霞山文学的气象。

      我曾在霞山居住十年,听惯了南海涛声。而后,离南海而抵珠江。因写作和文化研究的需要,循珠江八门出海,赴南沙访霍英东,听其“江海之论”;沿海上丝绸之路解读汉武帝派船队由徐闻、合浦出海抵达罗马帝国的秘密。对于海,对于临海而歌的霞山,我有独特的情感。

      十九世纪德国的大学者黑格尔,在他的《历史哲学》中说:“中国并没有分享海洋所赋予的文明”,海洋“不影响他们的文化”。这是对中国文化的误解和偏见。事实并非如此。

      当《碧海红霞》书稿赫然摆在我的案头的时候,我最早感到惊喜的是霞山区作家笔下的海的形象。这本作品集数十篇写海的诗文,不正是零距离接触海吗?尽管作者各自的审美视野、角度和情趣不同,但海洋的文明、海洋的文化十分鲜明。海和霞山息息相关。谢伍以细腻的笔触勾勒观海长廊的形态,富有动人情韵,海的气息透出生活气息,海潮掀动心潮,自然的海诱出城市的海,生活的海。叶秀荣竟别出心裁地欣赏观海长廊的明月夜。他根据“浩月当空,照卧长龙,灯光水色,海韵椰风”的诗句展开想像,创造了“雾里赏花”、“海市蜃楼”、“涛声灌耳”、“海火狂舞”的奇异意境。彭惠洪的《大海的呼唤》,情感激越,气势磅礴,写出了海的胸怀,海的气度和海的祈求。

      由廊而岛,不同文体使海岛既有不同色彩,也有不同文化内涵。叶秀荣带你去看特呈岛的礁丛林和红树林,看那“翡翠”、“明珠”般的海上公园,尤其是津津乐道胡锦涛总书记在岛上留下的“闪光足迹”。叶秀荣笔下的南三岛大海是有性格和感情的:平和而睡时,见少女的“妩媚柔情”;荡起波纹时,可闻少女呼吸的气息;及至“画外音”“呼——啊”而来,“呼——啊”而去时,作者感悟,到资讯、气势和辉煌的到来,感觉到强悍和刚毅,以及排山倒海的声浪。而赖日焕却说那是“永远的相思岛”。她告诉你“人与岛”的恋情,印证“天人合一”的命题。许多作家、诗人及领导干部的成长与沐浴于特呈岛的仙气有关。她说,她写作的灵感是岛给的,更是岛与心灵相关的写照。这样,她把特呈岛称为相思岛就不奇怪了。沈谦的诗《欢腾的特呈岛》写胡锦涛总书记视察特呈岛解决岛上“饮水难、行路难、卖鱼难、避风难”的“四难”问题,写了领袖和平民的鱼水关系,题材重大,感情真挚、充沛,表达了特呈岛人民的心声。王爱莲的《迷人的海滨》透过三十年来海滨的晨昏、晴雨和荣辱、乐忧,抒发情感,荡气回肠。她不从正面写海,而是写海岸,海滩、海湾、海滨——这大海“逶迤的裙裾”,美丽的海景也尽在不言中了。叶文健站在霞山运足底气放歌故乡东海岛。《东海岛秋风里的乐章》是湛江近年来不可多得的优秀长诗。叶文健用真挚、豪迈的情感,形象、洒脱而略具缠绵的语言,以反复回旋的语调写出东海岛的古老、英雄、美丽、希望和幸福。这难道不是中国海洋文明的结晶吗?一个小小的东海岛都有这么丰厚的文化内涵,中国的无数岛的文化、文明就更丰富多彩了。东海岛的古老、豪迈和刚烈与特呈岛的灵动、秀美、智慧,同样是中国海岛的骄傲。它们是两颗各具特色的明珠。

      众多的作家、诗人以散文和诗写海。在声、色、气、韵等方面均有魅力。陈庆的《海上灯城》,开头结尾用四句话:“灯花簇簇,星链争妍/五彩斑斓,光摇海天”。巨轮构成的城市,是灯的城市,由天之星座到海的灯城,再和港城相连接。这是诗人笔下的大海,它具有时代的浓烈色彩和向光明突进的神韵。他写老舵工,与海相依为命。鱼尾纹像“浓缩的海洋”,而白发,是“不落的帆”。可见老舵工眼里的海是生命的海。对海和海上人的吟唱其实是对海洋文明的吟唱。杨月娟把海看作蓝色的土地,那神秘、幽深和缠绵竟隐藏着“温柔与粗暴”、“愤怒与忧伤”、“沉默与喧哗”。这便是真正的海,与人间类同。这是诗人的哲学思辩,也是海洋文化的组成部分。在《天上的海》里,杨月娟把天和海融和在一起,“天海一色”,无边无际,表现了海的博大精深和辽阔宽容的胸怀。她在《海天的幻想》里发现“天是太阳和月亮的故乡”,“海是太阳和月亮的摇蓝”,天海是两位善良的母亲,交替哺育着“光明的婴儿”。大海和天空的胸怀是什么?诗人说:“让整个世界都获得光明”。

      霞山区不但是大海孕育的一颗璀璨的明珠,分享着海洋赋予的文明,而且由它的人民不断地创造文化与文明。在天海间,像永恒的霞光一样,不断升腾着人的精神境界、思想情操。难能可贵的是,霞山区的作家、诗人们总是为文明而放歌。海纳百川的包容,狂浪远去的开放,忘我无私的奉献,形成南海的优良品格。邹红宇怀着火热的激情写出了《惊涛骇浪冲出真汉子》,记述了1996年9月9日霞山区海域遭特大台风袭击时,李康文舍身救起40人的感人事迹,李康文的精神是霞山区人民崇尚的精神,也是海洋文明中的一朵奇葩。舍己救人和扬帆搏浪是湛江人民经常唱出的扣人心弦的歌。作家高度重视和强化这一重要主题。叶文健的纪实文学《南柳河之歌》笔墨酣畅,写了改造南柳河的艰辛,也写了人的精神、智慧和力量。南柳近代史上抗法志士的爱国精神和当今改造山河的英雄气概融为一体,形成了时代的强音。赖日焕的《闯海人蓝色的梦》则从特呈岛网箱养鱼业绩着笔,写出特呈岛人的新观念、新智慧和科学精神。以海洋养殖拓展海洋经济,艰苦创业,既要科研保证、市场引导,又要与自然灾害搏斗。作者告诉人们:特呈人能圆蓝色的梦,是借助于新的观念、境界和精神。林明梓的《谁是最可爱的人》再现抗击“非典”战斗中的医务人员忘我境界和自我牺牲的勇气;徐印信的《奉献者之歌》对关秀英的事事舍己、时时奉献的精神给予热情的歌颂。王木清的诗歌反映了本职工作,抒发敬岗爱业的情怀,写来情真意切,令人思索不已。彭惠洪的《老区,崛起这样一个新村》、曾继房的《没有耕地农民的追求》,则分别颂扬了霞山区新村、龙画村农民办铁路专线、办临港货物储运站,追求市场经济下活跃“城中村”美好富足生活的壮举,读后令人振奋。在霞山区各条战线的作者,无疑是两个文明建设的歌者。他们以敏锐的笔触记述霞山平凡的劳动者和英雄。《我心中的教师》助作者邓应德本人就是一位教师。他以切身的体会为教师塑像。他以纯朴、深情的语言叙述了钟老师和李老师等的“学高”、“身正”,全身扑在教育战线上的感人的事迹,读来催人泪下。几件看似平凡的事,娓娓道来,便凸现了心中教师的光辉形象,读者会从这篇短文中感受到叙述语言的魅力。还有杨漠涛的《海岛女教师》、王爱莲的《忆》、王琦的《生日礼物》等从不同角度写出教师的爱心、敬业、智慧。散文中的主人公都是女教师,令人感动的是,她们为学生的成长呕心沥血,永不言休。我曾采写过霞山区一些学校,深知霞山区的教育成果突出,教育战线的领导、校长和老师的业绩使我感动,他们的英雄群像永久地留在我的心中。

      在历史的进程中,海洋文明的多元性、开放性和灵动性必然带来文明的远播和文化的辐射。经历海浪洗礼的霞山区这颗明珠,无疑已光芒四射。由此,出现了文学的辐射现象。作家诗人的目光已从霞山投向全国,由海而江河湖泊,而大山,而城乡。《碧海红霞》里,许多以外地为题材的作品,如霞光束束,让人心旷神怡。张小刚的《一亭湖月话西子》写惠州西湖的风光。历史的烟雨,空间的流霞,眼前的飞花,以及月色、水声、气韵,尽在作者的才情中。这是一篇电视风光片解说词,视野开阔、深远,一气呵成,是一篇优美的散文诗,让人感受到西湖独特的风貌和作家的豪情。历史人物的忧伤、喜悦、愤怒,日月星辰的流转,诗书画歌的变换,全在西湖的水影中。海洋文化和江湖文化,都是水文化,都是生命的源泉,人类智慧的象征。张小刚的散文给人以美,也给人以理的回味。黎水文的《青海湖畔尝湟鱼》,对神湖神秘的湟鱼作了相当细致的描述。作者在吃了禁捕湟鱼的内疚中回味着这一美食的神奇。嘴吃湟鱼,心却惶惶。在禁捕和“偷”吃的矛盾中写出了美丽的青海湖,令人神往。美丽的神湖和美味的湟鱼已给读者留下悬念了。邓文高用抒情的笔调写了荔枝花和遥远美丽的南方。这是北国青年眼里的南方,美丽新奇中透出几丝忧伤和哀怨。邓文高似不满足于这种抒情,便用小说形式,写了扬州炒饭与兰州拉面,意在用这些“道具”,导演两出失恋或离别的男女怅惘的神情。这也是对人生微妙心理的一种探索。题材的多样,表现在地域、空间的不断拓展。蔡慧明的《俄罗斯一瞥》、《金秋丽日游金门》,黎水文的《林秀石奇话西山》、《走马鼓浪屿》、《山奇水秀小三峡》,邓应德的《西山揽胜》,杨漠涛的《山水断想》,王伟光的《昆明海鸥展翅天下奇》、《欧州堡的“桃花源”》、《夜游鹿回头》,林明梓的《在西藏的日子》,陈华养的《情系山稔》,吴华才的《河的儿子》,廖锦海的《故道悠悠》,陈荣光的《多情》,余剑樵的《“无表阶级”的故事》、《小东江,一段伤痛的回忆》,邹德光的《追求》,庞敏的《感受沈从文笔下的湘西文化》,梁丽华的《爸爸的鞋》等等,都是把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投向平凡人生,抒发感情,记叙所见所闻,读来新鲜、新奇、新颖。作品集里的散文居多,易于记述异国他乡的人、物、事。小说相对少些,赖日焕的小说创作时间较长了,在故事结构和语言等方面都有自己的特色。邓文高、庄腾、王伟光、吴华才、陈荣光、邹德光等都时有小说见于报刊,这也是很好的开端。我觉得霞山区的小说创作无论是短、中、长篇,都应有新的气氛,新的阵势,新的成果。相对说来,诗歌的力量较强。陈庆的《农民的动脉》、《雷火颂》、《文明之河》写得很有力度,沉稳中有较丰富的想像,庄腾的《献给母亲的歌》、《家乡的企盼》,杨月娟的《神奇的土地》、《流放之地》,杨漠涛的《海上日出》,陈华养的《我们这一群》、《思念》,叶文睦的《我是海水流进盐田》,吴培进的《父亲》、《慈母的故乡》、《严冬》等,在心灵深处孕育的诗情、意境都比较独特,多为直抒胸臆。沈怀志的《甘蔗哥与珍珠妹》则以传奇故事,写出雷州的深厚历史、文化和纯洁的地域,纯洁的爱情。南方诗坛应有更多这样的诗。曾继房的五言长诗《霞山吟》,语句明丽,音韵清晰明快,有高度的概括力。五言读来,轻松、顺畅、朗朗上口,古朴中有现代气息,相信为群众所喜闻乐见。谢伍的《握手》通过领袖和普通渔民的握手,写出我党和人民的鱼水深情。它告诉人们,中华民族的兴旺发达是必然的,因为党和人民的心紧密相连。

     透过《碧海红霞》,我见到一个可喜的现象:霞山区的领导不但忙于政事,而且是文学创作的骨干力量。这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兴旺的表现。从书记、区长到各套领导班子成员都有作品人集。他们都有文学细胞,不是形式上的参与,有作品为证。杂文类集子里不多,沈谦的《谈“予之为取”》就有发现,有见地,写了我党以民为本,真正为民求幸福的伟大精神。杨其胜的《神圣的职业》,以亲身的经历和感悟论述了法律的威严、神圣和历史所赋予法官的“正义的使者,公平的化身”的崇高的使命,并强调法官自我完善和提高的重要性,全文逻辑严密,语境清晰,一气呵成,令人警醒。各级领导的散文、诗居多,可以理解。这种文体写来自由,零碎时间可以利用。领导重视文学创作,是当地文学创作兴旺的一个有利条件。霞山区文联、霞山区作协认真切实地抓好文学创作。据说他们组织的文学讲习班、文学讲座,听众很多,反映了霞山区的文学创作潜力很大,后继有人。在集子里的文艺评论不多,只有叶文健、廖锦海选人的几篇,实在太少,文艺理论、文艺批评似可加强。霞山区的创作形成“海霞”,除领导重视外,与有一批热心的老作家的扶持是分不开的。湛江的老一辈作家以及中年作家群,还有《湛江日报》、《湛江晚报》、红土诗社等都不同程度扶持、培育过他们。记得八十年代初,王伟光、祝字、女彤等在六中开了文学讲习班,讲文学创作,霞山区不少作者在这个讲习班里学习创作,成绩很好。

      碧海,辽远天涯;红霞,尽染天际。霞山的文学前景和经济建设前景一样美好。正如胡克伟书记在序言中说的:“一个新的霞山正在粤西大地上崛起!”他认为乘着胡锦涛总书记视察霞山一周年的东风,全体霞山人都激情投入,才能迎来繁荣昌盛。文艺工作者要多出精品,宣传霞山,提升霞山的文化品味,“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是的,血染满天红霞,得海洋文明风气之先的霞山,将更加灿烂辉煌。

 

   2004年5月31日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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