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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头万绪
肖局长走后,刘锋走出室内,这才知道天色大亮。一轮鲜红的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普照着大地,阵阵清爽的晨风吹来,驱赶着身上的倦意。他伸伸双臂,扭动几下腰身,顿时就恢复了充沛的精力。
刘锋正要回办公室去,就见杨燕乘车赶到。
“你怎么来了?对马科长的抢救工作怎样?”刘锋等杨燕走到跟前小声问。
“医院正在竭尽全力组织力量抢救,目前尚在昏迷状态。”杨燕说。
“局领导知道吗?”
“肖局长来时对医院交待过,要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抢救。估计人还有救过来的希望。”
“唔,那好!”刘处长出了口气又说, “今天你不是约好同周秀兰去玩吗?”
“我怕这里忙不过来,我安排章望一个人陪她母子玩去了。”
“好吧。你就留下来工作吧。”刘锋说完就回到了办公室。
李处长见刘锋进来,又看到杨燕也回来了,忙问道:“杨同志,马科长现在情况如何?”
“正在抢救。”
“能脱离危险吗?”金厂长接着问。
“这很难说。据医生讲伤势太重,大脑受到严重损伤,即使抢救成功,能保住一条命,意识可能也难恢复了。”杨燕说。
“太可惜了!马科长是位很好的同志,多年来为厂里的安全保卫工作做出了很大贡献!可没想到会落到这种地步……”李处长说着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小李,你去通知办公室和工会, 要照顾好他的儿子!”金厂长说。
“我这就去!”秘书李扬说着出去了。
“下一步什么办?”刘锋看着金厂长和李处长说,“不知你们有什么打算?”
“办案我是门外汉,还是请刘处长和老李你们商量吧。我该到各车间看看工人们的情绪。”金处长说。
“也好。厂长先把工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很重要,顺便还可以瞭解一下与案子有关的情况。”李处长说。
金厂长离开办公室后,李处长又说:“老刘,你看是不是把值班巡逻人员和传达室的同志都找来,先摸摸情况。”
“不用了,等会儿我们出去找他们谈吧。我现在想先瞭解一下当时报案人的情况。”刘锋说。
“噢,也好。”李处长说,“我当时正在舞厅,报案人是巡逻人员黄飞。”
“多大岁数?”
“32岁。”
“干什么的?”
“检验科技术员。”
“平时表现怎样?”
“当然不错了,连续三年被厂里评为先进工作者,不然就不会让他参加巡逻。”李处长很自信地说。
“他昨晚几点开始值班巡逻的?”
“是这样,”李处长划着一根火柴点上烟说道,“平时值班分前半夜、后半夜。前半夜是从晚6点到12点,4个人一组,从零点到早上6点是后班。黄飞昨晚是前班。”
“在罪犯作案之前发现了可疑情况没有?”
“嗯——”李处长犹豫了一下说,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瞭解,等会儿问问他们吧。”
“那么你在舞厅里听到警报器响的准确时间是什么时候?”刘锋精神抖擞,目光严峻,用竖起的右手食指配合着声音,每一句话都显得那么有力量。
“十一点五十左右吧。”李处长的话仍有些犹豫,他用目光询问刚刚进来的女秘书李扬。
“没错。十一点五十差半分钟。”李扬的话一出口,杨燕和刁明相视而笑,心里话:“真准啊!” “因为我跳舞时能经常看到表。”李扬说完后落落大方地朝刘锋笑笑,然后又朝刁明点点头。
“黄飞他们是听到动静赶去,还是随意转到那里发现的?”刘锋又追根求源地问。
“哟!这我还真说不清,是不是过去再问吧!”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刘锋立即从沙发里站起来,朝杨燕、刁明一挥手,“走!”
路上,刘锋与李处长幷排走着,杨燕和李扬肩并肩前行。女刑警杨燕衣着檏实典雅,庄重大方;李扬骄艳时髦,洒脱风流。她俩先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都在钦佩对方的美丽动人。怀着复杂心情的李扬问杨燕: “发生这样的大案,厂里应负什么责任?”
“顶少得写检查,弄不好得撤职处分!”杨燕郑重其事地补充说,“这是我个人看法,关键看厂里平时的制度、安全措施等情况。”
“要是案子破了呢?”
“破了恐怕也得追究责任。”
“好破吗?”
“不好说,侦察破案,与犯罪分子周旋,是比较复杂的问题。”
杨燕那明亮的大眼睛,看了李扬一眼,李扬还之以微笑,长长的眼睫毛闪动着,象在思索什么……
路上,刘锋问李处长:“舞会几点开始?几点放人?有没有外单位参加?”
李处长回答说:“舞会票主要是发给本厂职工,对一些关系单位,如上级公司,附近副食品商店,幼儿园等,也都送了几张。本厂没结婚的青工原则上一人两张票,有的可能多要了。”
刘锋严肃地对李处长说:“老兄啊,你真糊涂,这么重要的地方,金库啊!放这么些人来跳五(舞)跳六的,不是自找苦吃吗?”
李处长神态如常,十分坦然地说:“当时我是提出安全问题了,但厂党委絶大多数委员认为发放面小,问题不大,我也就没再固执己见,少数服从多数呗。但是,我不能大撒手不管,所以就增加了几个岗。”
“你这样一放人,我们的调查对象就多了,范围也大,头绪也多,破案难点也就增大了。”走着说着他们已到了传达室门口。
室内,四个人一齐站起来,笑脸相迎,让座。
他们已经知道了公安局的来意,刚一落座,一位胖老人就向刘处长介绍说:“昨晚6点来钟,李处长还特意来检查我的,让我和小张把门严些,没有票一个也不让进。7点半,我们就开始放人,严格按处长的要求办,没有票的一个也没让进。有几个小伙子在外边恳求了好半天,我们也没放他们进来。”
李处长插话说:“那几个小伙子都什么模样?”
胖老人把那几个人的模样详细地描述了一番。小张补充说,“其中一个人我认识,但不知他现在在哪儿上班。”
李处长又问:“他们几点离开大门口的?”
“大约10点来钟吧。”
李处长朝胖老人点点头,又看着刘锋说:“看来这几个人得查一下。”他又对李扬说:“小李,你把小张认识的这个人记下来。”李扬点点头,赶紧记在本子上。
“再想想,还有没有其它生人或车辆什么的?”刘锋提醒胖老人。
胖老人十分沉稳地说:“对了,车辆倒是有。”他看了看小张:“大约9点左右吧,我们已经关了大门,只开着小门。这时,门外边车喇叭叫,车灯照进来,有人叫门。我就赶紧出去,见门外有一辆北京吉普,一辆小面包。吉普车里坐着供销科经理,面包车没有开灯,里面好象有几个人。经理说是送货来的,我们放进来了,也没看清车里到底有几个人。”
刘锋:“发案前他们出去没有?”
胖老人:“走了!没看清面包车里除司机外还有没有人。”
“除这两辆车外,还看到附近停过车吗?”
“9点多钟时有个白色面包车,在门口停了一会,下来几个人,车就开走了。”
李处长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刘锋,说:“能不能这样,我和李扬现在就去找经理,你们让小张带着去找找那几个巡逻人员。”
刘锋若有所思,饶有风趣地说:“好吧,分头行动,各自为政,但愿你能够马到成功,如愿以赏。”
李处长走后,刘锋又详细地问胖老人,在拉警报器之前,向外走的人多不多?有没有背书包的人?
胖老人一笑说,拉警报前走了百十号人,多数都带书包,特别是那些青年姑娘、小媳妇们,平时上下班都带书包,装点手纸,买点菜什么的。”
“好!您说得很有道理。”刘锋心里清楚,被盗的金货,虽然价值昂贵,但只用三个军挎就装走了!……,即使是从传达室门口经过,也很难从胖老人这里得到可疑的线索。于是,他谢完老人,向西南门巡逻人员办公室走去。
巡逻值班办公室有10多平方米。黄飞等几名巡逻人正在对金厂长说:“这件事的发生不能怪厂领导举行大庆、举办舞会,国家提倡企业自主权、自负盈亏。我们为国家贡献大,搞搞大庆是顺乎人心的。”
另一个人说:“也不能怪我们值班巡逻的,我们的任务就是巡,而不是看金库!厂子这么大,要巡的地方那么多,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坏人啊!”
又一个人说:“黄飞发现报警了,应该说他警惕性高!又敢于同那几个小子搏斗,应该记功!”
“马科长要牺牲了,还得算烈士,应该登报呢!”
正说着刘锋等人走了进来。
金厂长把刘锋、杨燕、刁明向巡逻人员作了介绍。又把巡逻人员的姓名、年龄、工种等情况一一作了介绍。刘锋详细地询问了几名巡逻人员,发案前后是否发现过可疑现象?又把话题转移到黄飞身上,问他是发现有人作案赶去的?还是巡逻到那里碰上的?”
黄飞说:“我和王林第三次巡逻到金库时一进大楼门,听到里边有动静,楼道里的灯也黑着,引起了我们的警觉。我们刚走到金库门口,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一回头,见两个黑影举着明晃晃的匕首刺过来,王林奋力和他们踢打,忽听啊地一声惨叫,王林倒下了!我也与歹徒们拼上了,把枪一甩,甩大了劲,枪托冲前、刺刀冲后了,我乘势用力打去,好象是打在一个家伙的小腿上!那家伙嚎叫了一声,跑了,突然间又从屋里冲出几个人来,是三个还是两个?黑灯瞎火的我也没看清。因为我刚打出一枪托子,歹徒的拳头就凶狠地打在我脑门上。等我醒过来时,见马科长也躺在地上,但罪犯已逃之夭夭了!我进屋一看,发现保险柜被打开,抽屉也被拉开了,金戒指就剩半下子,我用胯部一推,把抽屉推进去,就跑出来拉警报器,报告李处长、金厂长。后来,你们就来了。”
“案犯的个头,模样能介绍一下吗?”刘锋仔细地听着,并不时地提问。
“在门口刺伤王林的人是高个子,被我枪托打的那人个子不高。后面那几个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模模糊糊看到,他们好象都蒙着面!”
刘锋又连连点头:“你们是几点几分发现他们的?”
黄飞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嗯——好象是十一点五十左右吧!”
“你当时看表了没有?”刘锋问。
“没看。”他看了一下自己的表,解释说:“我拉完警报器时,听到路上有人说:‘都快十二点了。’”
刘锋看着他不住地点头。黄飞有些疲倦似地说:“当时也顾不上看表。”他使劲地睁着眼。
这时,一位40多岁的中年妇女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见金厂长和刘处长,就迫不及待地说:“金厂长,还有公安局的同志,我想给你们反映个情况!”
金厂长向刘处长介绍说:“这是电镀车间班长曲英同志。”刘处长点点头说:“谢谢!感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
曲英说话办事,干脆利索,是厂里有名的“能女人!”她中等个头、身材匀称,打扮檏实自然。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显得文雅而庄重。她绘声绘色地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头一天晚上她加班,11点20左右,她去上厕所,当她走到电镀室北门时, 听到“咣啷”、“咣啷”两声响。她心头一颤,收住脚步细听,没了动静。又走了两步,又听到了“咣啷”一声,又站住再听,又没了动静。她就上厕所了……从厕所出来时,好象有两个黑影贴着电镀室墙跟向东溜走了。由于她近视眼,干活时间长了就模糊不清,夜间更不行了。
刘锋认为:这一线索十分重要,从时间上看,与金库被撬抢劫相符。于是,他让曲英带路,到电镀车间现场去勘察……
离开值班室,曲英带路,几个人跟在后边,杨燕呼吸一下秋高气爽的新鲜空气,触景生情地说:“秋晨,太令人陶醉了!”
刁明背着相机,迎视着杨燕的眼睛含笑说:“要不,我过去为什么老夸赞女篮队长邱晨呢?”
“哪跟哪呀?”杨燕翻了他一眼,“尽乱联系,驴唇不对马嘴的。”
“哈哈!”刁明不禁一笑,说:“一是她球打得好!二是她名字起得好,邱晨也——秋晨,秋晨,太令人陶醉了!”
“诡辩!”杨燕抿嘴笑着,盯了刁明一眼说:“土啦八叽的还拽起文来了!”
“哈哈哈……”
说话间,已来到曲英的工作室门口。刘锋去室内看了一遍,又按曲英上厕所的路线来回走了一趟,然后又仔细询问响动声的地点,问得曲英都不好意思了。为了寻找罪犯的蛛丝马迹,刑侦处长真是一丝不苟,开水烫鸡——一毛不漏啊!
一切问清之后,曲英将要离开,金厂长叫住她,让她通知食堂做点饭。刘锋连忙劝阻,说还不觉得饿呢。金厂长笑着解释说:“我也饿了。随便吃点。”刘锋没再说什么。曲英顺手理了理头发,向食堂走去……
金厂长想领他们去办公室歇会儿。还没走几步。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刁明仰着脸,望着东北方向的白塔说:“这就是凌云塔吧?好壮观啊!”
刘处长和金厂长也仰脸观望。金厂长说:“是,这就是凌云塔,清朝干隆期间修建的。很有名气。”
“一塔识梁州嘛!”刘处长接上说, “过去这里是城中心。一些老人称梁州一般就叫凌云。要是附近人上梁州市,大多要登凌云看看。”
金厂长佩服地说:“你这刑侦处长真是百事通啊!大都的地理环境全摸透了吧?”刘处长接着说:职业习惯,逼上梁山。哪怕九天揽月,五洋捉鳖,犯罪分子能到的地方,我们必到! 犯罪分子还没到的地方,我们也得先知道。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你看这凌云塔白天象巨人,晚上象魔鬼,可不能轻看它哟!”
金厂长会意地问:“上去看看?”刘处长点点头,心里想,到夜晚,这塔可是歹徒们藏身的好地方呀!刁明急切地说:“这么高怎么上去啊,金厂长?”
“那边有路,一阶一阶的,好几百个台阶呢,石头铺的。”金厂长又诱导说,“上去看看吧,若不是破案,你们还来不到这里呢,机会难得嘛!”
杨燕、刁明都仰面望塔,刘处长看了一下后说:“走,让金厂长领我们上去看看,平时来不了,赶上了,看看风景也是顺理成章吗。说不定还能发现犯罪分子藏身窝赃的痕迹和线索呢!”
“呵!还是处长水平高。”杨燕半开玩笑说。
“哎——我那水瓶(平)呀,不如这白塔高!”刘锋风趣地说,“走,抓紧时间,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刁明心里清楚,刘处长办案,节奏明快,有紧有慢,快中有诀,慢中有窍。
几个人虽然奔波了一夜,但一踏上台阶,就蹭蹭蹭攀了上去。台阶是绕着塔身螺旋式上升的。塔尖端是四方块,周围是铁栏杆。杨燕登上塔顶,真象一只凌空盘旋的银燕,轻盈欢快,这边跑跑,那边看看。大都的大自然景色好雄伟壮观啊!得留个影,杨燕心里想着,选择了迎风向阳的塔顶,下额略略仰起,胸部贴在栏杆上,两手向后梳理着头发,明亮的大眼睛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刁明举起相机,适时地抓拍了这一动人的镜头。杨燕发现后,又笑又怒地说:“你偷拍别人的镜头。侵犯肖像权!”
“不,我是为我们的女侦探树碑立传留个念,万一,你哪一天在对敌斗争中‘光荣’了,搞个事迹展览,不又多一分珍贵资料吗?”
“坏!”杨燕娇啧地说了一声。她举目遥望远方,心旷神怡,俨然是个胸怀宏大。目穿千里的女侦探!
刘锋走过来,风趣地说:“小杨,这会儿,你可很好地品味一下‘站得高,看得远’的妙处吧?搞案子也有同样道理,站得高些,看得远些,思想就开阔,就能把各种复杂因素全部考虑进去。无论多么重大、特大、复杂艰险的案子,也难不住我们!为了祖国建设的远大目标,不怕那些社会蛀虫们为非作歹,就算他本事大,飞檐走壁,上天入地,也得抓住他,揪出来!”
山川、房舍、行人、车流、街巷,此刻尽收眼底。
刘锋忽然把机智的目光转向厂门口,指着一辆上海牌轿车说:“该下去了。李处长回来了。”
李处长办公室,几个人边吃边谈。
刘锋问:“你们调查的情况怎样?”
“经理今天有些糊涂了。”李扬说。
“问他后面那辆面包车里几个人,他一会说可能四个,一会又说可能五个。问他对车里人瞭解不了解,他一会说都是熟人,不会作案。一会又说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不是出去了!”李处长接过李扬的话题说。“你说糊涂,不糊涂吧!”
“他们干什么来了!”刘锋问。
“说是送啤酒来了。”
“干吗这么晚来?”
“昨天中午不是会餐吗?”李处长说:“先定了一批啤酒,后来怕不够,又让经理再联系一些。经理上午10点就去了,中午让人家留下,喝得大醉,司机给行政处打回电话,行政处说拉不回来就算了。所以经理等醒酒后才回来。”
刘锋:“车上那几个人都是啤酒厂的吗?”
李处长:“是的。”
刘锋:“都是干什么的?”
李处长:“经理也说不清,说可能是搬运工。”
刘锋:“他们常来你们厂吗?”
李处长:“对我们厂不陌生。”
刘锋:“对这几个人的表现瞭解吗?是否有前科?”
李处长:“我们抓紧查一下。”
刘锋点点头:“请您一定抓紧。”
李处长:“还有那几个没有舞会票要进来的年轻人,我们也要抓紧查。”
刘锋:“一是看有没有前科;二是看昨晚他们都干什么了;三是看他们现在是在家还是上班了。”
李处长十分谦和地:“明白了!”
“再有,还应该把厂里的因素认真分析一下,有没有前科?会不会是内部作案?或内外勾结?”
李处长:“厂里两名职工有前科。”
刘锋:“都是什么问题?”
李处长:“一个是偷窃金子的,被判了三年,去年初刚释放回来,另一个是偷自行车的,在别的单位犯错误后调来的。”
刘锋:“现在他们都干什么?”
李处长:“一个是锅炉工,一个是修理工。”接着他又把这两个人的姓名、年龄、政治面目、家庭成员等情况向刘锋作了介绍。
刘锋坚定地说:“现在是千头万绪,哪一头也不能放松。一但有了突破点,就死追到底,直到水落石出。”
刘锋向李处长交待完了工作,就告辞金厂长等人,准备回局里去,说是要向肖局长汇报工作。
刘锋三人走近车前,见司机大刘躺在里面呼呼大睡,这才想起来:嗨!怎么没叫大刘吃饭呢?
“嗯!成语有废寝忘食,我们几个是废寝忘人啊!”刘锋的话音刚落,杨燕格格地笑起来,用右手攥成小拳头,轻轻地敲着车门。
大刘听到声音,推开车门,很有礼貌地说:“累坏了吧?”
“不,你才辛苦呢,好几天没睡好觉,今早连饭都没吃。”杨燕很关切地说。
大刘没说什么,他踩动油门,车子驶出厂院,上了公路。
“抱歉抱歉!”刘锋深感内疚地说:“把刘同志给忘了!太抱歉了。”
“有处长这句话,比吃饭还提神呢!”大刘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真诚地说。
“要不说我们警察物美价廉,象猫头鹰能熬夜,象沙漠骆驼不怕饿,象草原上的牛,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刘锋闭着眼睛,略有所思地说,“这才是好样的,好样的!”
不一会,刁明已歪着脑袋,打起了呼噜。“好样的,小刁、小杨都是好样的,干警察这一行,就得能吃、能干、能睡、能熬!”刘锋说。
“处长的领导艺术到底是高啊!看人看事入木三分,一滴水见太阳!”杨燕从心里佩服处长的思想水平。
刘锋没有回答杨燕的话,而是急切地指示大刘说:“右拐!右拐!”
“不是回局里吗?”杨燕不解地问。
大刘来不及询问,只见他双手将方向盘打了过来,拐上了右行道。
红色的警车,没有拉警报器,在大都那宽阔的马路上飞驰!
刘锋这才解释说:“去医院看一下王林,那个被打伤的巡逻人员。”
康民医院,后院楼里,病房医务人员正在为王林输液。他们一见刘锋等人,问:“你们找谁?”
“来看看受伤的王林。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这是我们刘处长。”杨燕和刁明你一言、我一语配合默契。
王林听到是来看他的,扭了一下身子,说:“谢谢你们了。”
“伤势怎么样?”刘锋用关切而又温暖的目光盯着王林胸前的白纱布。
“不要紧。”王林摆着手说。
“看来没有大的危险,不过,也很重。差一点扎在心脏上!”一个50来岁的女医生解释说。
“那就放心了。”刘处长安慰王林说:“安心疗养,很快就会好的。”并用肯定的口气表扬他说,“你很勇敢,在与歹徒搏斗中表现出中国当代青年除恶扬善的优秀品德。”接着,刘锋重点突出地询问道:“保卫处马科长与歹徒搏斗时,你看到没有?听到没有?”
王林遗憾地说:“唉,真没想到,那个大高个蒙面贼,一刀扎在我胸膛上,当时就倒下昏过去了。马科长啥时到金库来,怎样跟歹徒搏斗,我没看见,只晕晕糊糊听到过拼打的动静……”刘锋让他再简要地叙述说一下案情,结果与黄飞说的基本一致:蒙面抢劫,行凶伤人。
但在发现作案时间上,稍有差异。刘锋再三钉问,王林还是十分肯定地说:“11点40分,没错。因为我进金库楼时,在门口的灯下看的表,是11点39分嘛!”
“没有看错?”刘锋再次钉问。
“没有。”王林毫不含糊。
11点40分?
11点50分左右?
一连串的问号在刘锋的思绪中滑动。直至他离开王林奔向汽车的时候,头脑里仍反复地出现这些问号。
刘锋刚伸手拉车门,另一辆驰来的小骄车使他一愣。金厂长、李处长和李扬从汽车里走出来。李处长起先也是一愣,但马上转话说:“没想到你们先来一步。”
李扬跟在李处长和金厂长身后,提着一网兜水果,朝刘锋笑笑,又向杨燕和刁明点头致意。
“顺便看看,也瞭解一些情况。”刘锋客气地说。
“同样。”李处长说:“你们走后,厂长和我商量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先来看看,顺便也想瞭解一些情况。”
“好!好好好!”刘锋连连称赞。李处长借机凑过去,用右手打成喇叭型,在刘锋的耳朵上轻轻地说:“现场情况我们也不能只听黄飞一个人说的。再说,别说王林是被歹徒刺伤了的,就是有病住院,作为领导也该关心,看看嘛!”
刘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红色警车又飞驰在大都的宽阔马路上;车上的刑侦处长刘锋,合起双眼,象是闭自养神,但一连串的问号,却象一团团的迷雾,缭绕在他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