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评社北京12月14日电/据大公报报导,岁末年尾的世界比预想的更加疯狂。法国总理巴尼耶面对左右翼的夹击,上任仅三个月就被赶下了台,成为1962年以来法国“最短命”的总理,而导火索则是2025年的预算案。德国总理朔尔茨上个月解除了财政部长林德纳的职务,起因也是在预算和经济政策问题上与之产生了无法弥合的分歧。12月16日,朔尔茨本人也将迎来国会的不信任投票。
12月的政局动荡不仅表现在欧洲,在西方坐标系里的近东、中东和远东近几天也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政治剧变。一直被西方标榜的所谓亚洲民主转型非常成功的韩国,其总统尹锡悦居然半夜宣布国家实行“紧急戒严”,起因之一也是预算削减问题,此举立即勾起了韩国上个世纪80年代的痛苦回忆。韩国民众走上街头抗议,在野党和部分执政党议员纷纷冲破警戒线,翻墙涌入国会召开紧急会议,并迅速通过决议,废除总统戒严令。面对在野党的弹劾声浪,尹锡悦不得不向全体国民道歉,表示不会有第二次戒严。尹锡悦上任伊始就把总统府从青瓦台搬到了龙山,本想乞求好运,但仍逃脱不了韩国总统命运多舛的“魔咒”,弄不好后半生将在狱中度过。
德国、法国和韩国的政治动荡与经济脱不了干系,而叙利亚风云突变,根子还是出在经济问题上。反对派武装“沙姆解放组织”仅用了12天,就攻到了首都大马士革,巴沙尔总统不得不逃往俄罗斯,算是保住了一命,统治叙利亚54年的阿萨德王朝也因此宣告结束。反对派打到首都,一路上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其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经济不好,导致士气不振,军队哗变,军人因领不到薪水对政府心存不满,便主动放下武器,叙利亚的经济困局进而演变成严重的政治危机。
自老阿萨德1971年发动军事政变以来,叙利亚一直掌握在这个家族手中,巴沙尔的父亲阿萨德被称为“中东雄狮”,执掌国家近30年,并精心培养大儿子接班,但1994年的一场车祸,夺走了他长子的生命,在英国学牙医的二儿子巴沙尔被父亲召回叙利亚,对政治并无兴趣的他,不得不开始学习军事以及国家管理方略。2000年老总统一命呜呼之时,巴沙尔只有34岁,而叙利亚的国家宪法规定总统的最低年龄必须是40岁,于是国会不得不临时召开会议,将总统的任职年龄层降至34岁,算是为巴沙尔量身打造。
2010年底的“阿拉伯之春”席卷西亚和北非地区,导火索是突尼斯大学生小贩布瓦吉吉的自焚,不仅结束了总统本.阿里长达数十年的统治,而且迅速蔓延至埃及、阿尔及利亚、利比亚、也门等其他中东诸国,巴沙尔政权打而不倒,成为“多米诺骨牌”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但叙利亚也因此陷入了长达12年的内战,国家四分五裂,北部有美国支持的库尔德武装、“伊斯兰国(ISIS)”等各种势力盘踞,南部也有反政府武装力量集结,让巴沙尔政权处于反对派的重重包围之中。
在俄罗斯和伊朗的帮助之下,巴沙尔于2016年成功控制住局势,各反对派之后便处于蛰伏状态,直至去年10月巴以战争爆发。这次攻占首都的领军组织和总司令是“沙姆解放组织”的戈兰尼,戈兰尼又被译成朱拉尼。戈兰尼早年加入基地组织伊拉克分支,后来返回叙利亚自创队伍。美国曾经悬赏1000万美元拿他的人头。前几天戈兰尼接受CNN采访时表示,他早已与基地组织切割,美国人对此将信将疑。
戈兰尼的真正名字叫沙拉,他之所以取这个化名,意即“戈兰高地之子”,是为了纪念他的故乡——戈兰高地。1967年以色列占领此地之后,戈兰尼的父亲侯赛因.沙里亚被迫流离失所,遂加入了巴解组织,后来弃戎从商,做起了石油生意,1982年在沙特生下了儿子戈兰尼。2003年美国入侵伊拉克,戈兰尼加入了基地组织巴格达分部,后来被派回叙利亚,他创立的“沙姆解放组织”被美国和俄罗斯列为恐怖主义组织。正因为如此,美国虽乐意看到巴沙尔的倒台,但对“沙姆解放组织”的支持有点投鼠忌器。
美国总统拜登称,叙利亚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且充满了风险与机遇。不过,从美国介入中东诸国的政治后果来看,大体上能够看到叙利亚的命运轨迹。巴沙尔作为叙利亚反对派的共同敌人已不复存在,接下来各派势力都会努力填补权力真空。以色列迅速扩大了戈兰高地的地盘,以进一步捞取土地实惠。一些专家认为,叙利亚很可能成为“第二个利比亚”,更有一些媒体预测,叙利亚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阿富汗”,唯独没有预测叙利亚能够回到国家的复兴之路。
泽连斯基把乌克兰的命运寄托于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叙利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伊朗与俄罗斯的支持,这就注定了乌克兰和叙利亚的棋子命运。国家的稳定、安全与繁荣终究要靠自身的硬实力。叙利亚人民给了巴沙尔24年的时间,这个时间不算短,但巴沙尔并没有为叙利亚人民带来经济奇迹,相反叙利亚的难民人数就超过1000万。从这个意义上说,叙利亚人民最终抛弃巴沙尔也并不特别令人吃惊,吃惊的是变天的速度有点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