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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软实力江河日下 |
中评社╱题:正在消亡中的美国软实力 作者:虞卫东(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所副研究员
美国的文化认同已经不是以前大熔炉时代的爱国认同,而是涉及利益的阶层认同。一旦,财富分配不平等,认同自然消亡。参与国际机构的程度:美国社会不平等导致特朗普的“美国优先”的孤立主义有一定的群众基础。退群是顺理成章的。实际上,美国整体实力的相对下降,注定其国际参与的能力下降,美国做老大的代价必然会牺牲美国大部分人的利益。财富收入的不平等会破坏政治制度的公平。富人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影响政治讨论的进程,也更有能力为自己谋得政治职位。这就是控制权问题。美国的软实力正在快速消退。
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将中国和平崛起视为对美国的所谓“挑战”;同时,他也承认,中国之所以能够形成“挑战”,也与美国自身酿成的弱点有关。美国一直标榜自己是个民主自由的国度。2004年3月美国著名学者约瑟夫·奈出版了《软实力——世界政治中的成功手段》,主张只有通过文明、文化、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等软力量的桥梁,才能在国际政治舞台不断取得成功。布林肯在推特中提到要坚持民主价值观。现如今,整个世界包括美国都处在一个大变局之中,是量变走向质变的反映,是颠覆性的和不可逆的。美国的民主价值观已经面临考验。或许他要坚持的是双重标准的民主价值观。
2019年,法国经济学家托马斯·菲利蓬的著作《大逆转:美国如何放弃自由市场》中带有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影子,在批判的理论和理论的批判方面尤显犀利。在排除诸多干扰项后,他就得出一个惊人结论——美国已经放弃了自由市场原则,目前已经是一个受到操控的市场。美国社会出现分化是大变局的一部分,是大到一战以来100年,小到美国20世纪60年代末以来50年的惯有体制面临的质变。政治上,寻求改变建制派一言堂的政治正确,经济上寻求改变精英垄断的分配不平衡。美国梦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一、软实力的由来
软实力是相对于国内生产总值、城市基础设施等硬实力而言的,是指一个国家的文化、价值观念、社会制度等影响自身发展潜力和感召力的因素。硬力量是指支配性实力,包括基本资源(如土地面积、人口、自然资源)、军事力量、经济力量和科技力量等;软力量则分为国家的凝聚力、文化被普遍认同的程度和参与国际机构的程度等。软力量需要硬力量的物质支撑,没有经济力量的支持,就没有过硬的软力量。相比之下,硬力量较易理解,而软力量就复杂一些。约瑟夫·奈把软实力概括为导向力、吸引力和效仿力,是一种同化式的实力——一个国家思想的吸引力和政治导向的能力。“软实力”作为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特指一个国家依靠政治制度的吸引力、文化价值的感召力和国民形象的亲和力等释放出来的无形影响力。它深刻地影响了人们对国际关系的看法。
“软实力”主要包括以下几种内容:一是文化的吸引力和感染力。二是意识形态和政治价值观的吸引力。三是外交政策的道义和正当性。四是处理国家间关系时的亲和力。五是发展道路和制度模式的吸引力。六是对国际规范、国际标准和国际机制的导向、制定和控制能力。七是国际舆论对一国国际形象的赞赏和认可程度。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凭藉其强势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力量,大力推行其民主、人权等价值观,这就是以硬力量为依托扩张软力量的例子。早在170年前,法国政治思想家托克维尔在《美国的民主》一书中就指出,昔日的君主只靠物质力量进行压制,而今天的民主共和国则靠精神力量进行压制,连人们的意志它都想征服。2003年是美国硬实力展示最充分的一年。布什政府在新保守派的主导下,企图依靠超强的硬实力,通过“先发制人”等强力手段,重塑世界秩序,却使美国的软实力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和侵蚀,甚至连美国的传统盟友都觉得美国“越来越陌生”。这从另一个侧面体现了美国的开国元勋汉密尔顿所说的,美利坚人“占优势的激情是雄心和私欲”。
二、美国软实力的消亡
美国参与国际事务的目的在实力强大时,就是做世界警察。而当国内矛盾激烈,出现社会不平等,对精英文化提出质疑和挑战时,就会出现孤立主义。特朗普上台既是美国社会极化的反映,也是反精英文化力量的上升。政治正确的铁板已经被翻开,领导人就会倾向美国自顾自的孤立。一旦精英派建制派上台,就会积极参与国际事务,转移社会矛盾。总之,体现真正软实力的参与已经捉襟见肘。特朗普另类领导掀开了美国阶层分裂的盖头,打破了几十年建制派精英统治的话语权。事实上,政治正确也是一种极权主义,一言堂,用所谓的民主自由伦理绑架民意。
软实力中的国家凝聚力:美国出现了社会极化,分配不平等,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这是多年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从20世纪60年代末开始,美国制造业萎缩,推出了金融产业化,加上后来的高新产业,以及全球化带来的大量外包业务,美国中产阶级和蓝领阶层的生活水平停滞不前。日复一日,社会中下层的积怨与日俱增,反精英的声音呼之欲出。文化被普遍认同:在美国,长期以来,精英文化主导一切,以极权主义形式统领宣传媒体。政治正确至上,往往成为精英阶层压制中下层民众合理诉求的尚方宝剑。这是文化认同吗?美国的文化认同已经不是以前大熔炉时代的爱国认同,而是涉及利益的阶层认同。一旦,财富分配不平等,认同自然消亡。参与国际机构的程度:美国社会不平等导致特朗普的“美国优先”的孤立主义有一定的群众基础。退群是顺理成章的。实际上,美国整体实力的相对下降,注定其国际参与的能力下降,美国做老大的代价必然会牺牲美国大部分人的利益。财富收入的不平等会破坏政治制度的公平。富人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影响政治讨论的进程,也更有能力为自己谋得政治职位。这就是控制权问题。①综上所述,美国的软实力正在快速消退。
再来看软实力中的价值观和教育。通过这次美国大选,可以看到,平时被美国鄙视、干预和制裁的选举舞弊居然在美国也疑似发生。疫情带来的邮寄选票方式,增加了舞弊的机会,环节增多,没有一定的监督等等。最后也没有对质疑进行审核。从这些过程来看,也反映了建制派的霸道和武断。他们平时倡导的民主自由的价值观也间歇性遗忘了。推特拉黑特朗普,媒体屏蔽特朗普的讲话……这是民主还是下三滥?黎巴嫩常驻联合国代表穆罕穆德·萨法发推感叹:“如果美国看到美国在美国的所作所为,美国一定会入侵美国,把美国从美国的暴政当中解放出来。”的确,这符合精英建制派的一贯标榜“政治正确”的极权风格。因此,在这种武断霸道的“政治正确”下的教育还能信吗?美国的教育看起来更像一个庞式骗局,处处是精英洗脑,表面上看三观很正,鼓励创新批评质疑。事实上,一旦有挑战质疑,他们会装聋作哑,最后屏蔽孤立你,让你自己怀疑自己。去美国接受教育,当然是觉得美国的文凭有利于找工作。难道没有人觉得是因为美国好,美国民主自由,可以接受民主自由的思想和知识以及有机会在美国留下来?一定有不少人崇拜美国宣传的民主自由,或许美国曾经是个世界上讲民主讲自由的国度,还可以实现美国梦的地方。但大变局的宿命展现了一个令他们失望的结果,美国公信力已经急剧下降,它还有什么资格去指手画脚他国的政治经济?还有什么民主自由值得学习?世界已经开始权力转移,是另一种转移。目前,中国还没有准备好,因为美国陨落的有点儿快,只能暂时轮空。
美国一直引以为豪的价值观、意识形态和文化,它们的吸引力不再是硬核。或许对那些不关注美国社会和政治变化的人还具有惯性作用。也许,任何形而上的东西都无法保持其纯粹性。一旦涉及自身利益,那些说教的价值观和文化等等意识形态一文不值,甚至做出反民主的举动。连自己都不虔诚信奉的东西还要强加于他人,的确是不知廉耻。至于,软实力内容中提到的发展道路和模式,美国的赢家通吃和武断的“政治正确”模式就是一种极权主义。关于参与国际机制和规范,是需要付出代价,提供公共产品。美国还能提供吗?总之,美国的软实力已渐行渐远,走向消亡。
三、美国自由主义经济的消亡?
自由主义经济是一种开放经济,鼓励竞争和限制监管干预。不过,任何一种经济发展都离不开平衡,没有纯粹的自由主义。自由市场与政府干预,效率与公平,资本收益与工人工资等等始终是在相互游弋。美国文化鼓励人们辛勤工作,鼓励竞争。相比其他国家的人民,美国人更能接受不平等,将不平等作为生活当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甚至认为其中也有可取之处——作为聪明才智和努力工作的奖励,鼓励创造和优秀。②美国选择增长,欧洲选择福利。美国不是一个偏向公民的国家。正如汉密尔顿首创了“美国模式”一词来形容公司补贴、保护性关税、中央银行和巨额公共债务政策。
“大衰退”的最初几年间,联邦政府一宣布用数万亿美元紧急救助华尔街财阀,便有鼓吹政府救助的人士拿出了亚历山大·汉密尔顿的神话。他们认为汉密尔顿是美国资本主义的开创者,且显然将此论据看作是一个秘密武器。人们称汉密尔顿会赞成紧急救助,因为毕竟是他,第一个提出对幼稚产业征收保护性关税,幷通过对各种行业的补贴和“出口奖励金”,把欧洲式重商主义引入了美国。
现如今,整个世界也被所谓自由主义经济所洗脑。一谈反垄断反华尔街,就是反自由主义经济。事实上,垄断和华尔街才是反自由主义经济的霸道。美国一直被人们膜拜成为自由经济的榜样。批评美国的垄断和金融就是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成为一个名声不好或阻碍发展的代名词,或者是一个想颠覆精英统治的危险信号。《大逆转:美国如何放弃自由市场》和《21世纪资本论》的作者都是法国人,似乎又会让人觉得反对垄断和华尔街都是法国“革命者”。为什么不想想美国的不平等愈演愈烈,却没人从宏观上去剖析美国的社会?当然美国揭露美国社会不平等的书也不少。但没有以马克思主义的角度,更多是一个记者式的描述,可能为了得个奖或者完成职位考核升迁而已。美国社会对垄断赢家通吃的包容性就是美国文化或者精英文化长期灌输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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